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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应对战争不确定性的指挥控制策略

发表时间：2024-10-11 14:37

以下文章来源于光明军事新号 ，作者李玉焱、成新强


战争有史以来就是不确定性的王国，与外部环境存在着频繁的交互和复杂的关联，处在不断演化发展的历史进程中。克劳塞维茨曾指出，战争中一切情况都很不确实，充满战争的迷雾。如何应对战争的复杂性和模糊性，是值得深入思考探究的现实问题，需要我们认清战争复杂问题产生的根源，以科学理性的态度加以审视，并找到破解问题的方法。



认清战争复杂性和模糊性产生的多重根源

战争作为一种客观存在，是由人直接参与的一项社会活动，其受自然和社会环境因素影响，并跟随时代的脚步逐步渗透进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变得越来越复杂模糊。因此，需要我们在承认战争复杂性和模糊性的同时，首先找到问题产生的根源所在。
涉战领域日渐增多。现代战争已不再限于军事层面的冲突对抗，而更多的影射到经济、政治、社会、外交等众多领域中，总体战、混合战的战争样貌频繁地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由于战争涉及的领域越来越多，且各领域之间又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使战争体系的整体关联性日益凸显，需要关注的战争因素越来越多。此外，战争的多域性必然产生多源异构的数据信息，而对于这些繁冗的数据信息，难免会存在信息处理的滞后和情况表述的不一，从而给人们造成模糊不确定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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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活跃本性使然。毛泽东在《论持久战》中说：“武器是战争的重要的因素，但不是决定的因素，决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无论战争形态如何改变，人在战争中作为最活跃的因素是不会改变的。人的活跃既包括思维认知的活跃，又包括行为习惯的活跃，必然使战局的发展在人的主观能动作用下呈现出变化无常和千姿百态。战争本来就是你来我往的复杂交互运动过程，是己方力量见之于敌方行动而表现出的再部署再行动，人的活跃本性使战场上一切皆有可能，致使战争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它的复杂模糊不确定。
内部工作统筹繁杂。现代战争中的作战行动正逐步从分域联动走向全域融合，行动在时域、空域、频域上会存在大量的矛盾冲突和交叉重叠，需要组织计划、控制、保障、评估等各要素部门之间进行有效沟通协调，对陆、海、空、天、网、电等各作战域资源进行合理调度使用，对侦察情报保障、信息保障、后装保障、行动控制等各项工作进行科学统筹安排，致使作战指挥机构的内部工作异常繁杂，造成了战争的复杂性。另外，日趋扁平化的指挥体系结构使指挥层次不断减少，而指挥跨度却日渐增大，使指挥机构需要兼顾的工作越来越多，再加上军队内部专业化程度不断提高，部队任务分工越来越细，致使内部协调运转起来更加不易。
外部环境影响深远。战争是开放复杂的巨系统，与外部环境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并受外部环境的多重影响。一个人即使具备再强的见微知著、洞见未来的能力，也无法完全预测战场的下一秒变化。战争系统作为客观存在的现实和社会历史的产物，必然受其影响而变得更加复杂、模糊、不确定，给战场指挥决策带来巨大困难。随着战场逐步拓展至全域多维空间，指挥员在决策过程中需要关注的情况越来越多，使指挥部队变得越来越复杂，只能借助参谋机构和指挥工具进行超视距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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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战争复杂性和模糊性应秉持客观理性态度

当前，我们身处信息爆炸的时代，伴随着世界万物的复杂关联，一切都在时刻发生着变化，战争这一事物自然包括其中。随着战争的深刻演变，作战时限逐渐突破平战界限化为全时一体，作战空间日益朝向多维领域进行无限延伸，致使战争的复杂性模糊性不断加剧。对于此，我们须秉持客观理性的态度面对战争选项，通过科学的方法手段处理战争问题。
承认战争的模糊属性，寻求知行平衡。战争的复杂性必然导致战争的模糊不确定性，面对战场的认知盲区和决策困境，在战争指挥中刻意追求尽知所有而后行动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同时也是不可取的。因此，我们在战争中所追求的知情目标应该是寻求达到知行之间清晰与模糊的一定程度的平衡即可，这个所谓的平衡标准就是确保行动时效性的基础上尽量减少战场认知不确定性，以有利于作战决心的快速确定和作战目的的顺利达成。
破除战争的线性思维，建构复杂认知。最早人们根据双方参战兵力数量的多少就能大致判断战争的胜负结局，而随着火器的发明和投入战场，战争胜利的方程式中除兵力变量之外，又引入了火力指数这一变量，紧接着计算机的发明和使用，大大促进了战场物质和能量的有机结合，使作战信息力成为战场胜负的重要参变量，促使战斗力成指数倍非线性跃升。总之，伴随着战争进程的随机性、适应性等多种不确定事件的频繁发生，战争胜负的影响因素越来越多且复杂交织。因此，要深刻认识复杂的战争现象，必须破除以往的线性思维，建构复杂的认知理念，综合考虑多种影响制约因素研究分析现代战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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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弃战争的机械程式，拥抱概率因果。战争是处于不断运动之中的客观存在，战争的复杂性就像“薛定谔的猫”一样，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一切都处于不确定状态。正如克劳塞维茨所说：“在军事艺术中，数学上所谓的绝对值根本没有存在的基础，在这里只有各种可能性、盖然性、幸运和不幸运的活动，它们就像织物的经纬一样交织在战争中，使战争在人类各种活动中最近似赌博。”因此，应抛弃战争思考的机械程式，拥抱概率因果，不忽视战争研究中的任何一个细节，用辩证唯物主义观点和概率论思想考察认识战争，不仅善于考察成功战例背后的经验启迪，也不罔顾失败战例中隐藏的胜战潜力。

探索战争复杂性和模糊性应对的作战指控策略

战争的表现形式主要在战场上，而战场上的核心问题是作战指挥控制。面对战场情况的复杂性和模糊不确定性，指挥控制作战行动不仅需要正确的理论指导，更需要切实管用的策略支持，这其中将涉及到指挥体系运行、侦察情报手段、信息传递渠道、科学技术支撑、参谋人员素质等多种因素影响，需要我们遵循作战指挥控制的客观规律，从指挥体制改进、指挥手段运用和指控活动组织等角度切入来探索答案。
增进机制对指挥体制的内驱作用。指挥机制作为指挥体制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指挥者为发挥指挥体制效用，在作战指挥活动中所采取的具体措施和方法的总称。对于指挥体制的相对稳定性来讲，指挥机制的灵活适应性对作战指挥体制进行了必要补充，以更好地应对战争的不确定性。为应对战争的复杂性和模糊性，应着眼提高作战指挥体制运行的敏捷适应性，通过加强战情报告、作战决策、计划作业、行动控制、行动协同、指挥协调等机制问题研究，不断调整改进作战指挥机制内容，增进机制对指挥体制的内驱作用，最终增强作战指挥控制的弹性、反应性、灵活性、创新性和适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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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长科技对指挥决策的辅助效益。未来的作战指挥决策活动将面对大量的由战争之变带来的复杂模糊问题，我们应在不断地战争之变中看到作战指挥决策的核心地位不变，积极开发科技手段为作战指挥决策服务。具体可以借助科技之力升级指挥工具，依靠军事物联网技术，高效聚合多源异构的情报数据；依靠网络信息技术、云计算和大数据技术强大的存储、搜索、计算和关联能力，高速整合作战数据，深度挖掘淹没在战场“数据海洋”之中的潜在高价值情报信息，准确判断战局态势；依靠人工智能技术的推理、学习和认知能力，智能规划任务，精确匹配力量，推演优选方案，自主生成计划，自动下达指令。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同时也是新质战斗力产生的推动力，只有善于借科技之力促指挥决策之效，才能不断提高在战争复杂模糊不确定的背景条件下进行指挥决策的科学性、时效性和适应性。
增加对手对战场态势的认知负担。由于战争的复杂模糊是通过人的认知体现出来的，人的认知能力和水平是影响战争复杂模糊程度的关键因素。人的认知能力较高，战争轮廓相对清晰，认知水平有限，战争面貌自然模糊。因此，提高己方认知水平，打压对手认知能力，不失为一种有效的作战指挥控制策略。在敌我激烈对抗的战场上，应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制造话题，塑造态势，改善环境，一方面要比对方反应快、判断快、决策快、行动快，有效缩短从传感器到射手的时间，加快杀伤链闭合速度，加快作战节奏，主导战局发展，让对方始终处于观察战场到判断情况的状态，无暇针对我采取行动，从而减少我方的不明态势判读和突发情况应对。另一方面要巧妙释放虚假消息，制造战争迷雾，增加对手的认知负担，让敌人殚精竭虑，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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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强己方对部队控制的精细程度。随着精兵作战思想日益深入人心，作战任务兵力出动的数量规模可能会越来越小，但精兵作战行动的背后却牵动着从战略到战术各层级的神经。战争犹如一台构造精密的机器，通过多种类型的内部构件之间有机组合、密切啮合、默契配合形成浑然一体，不断涌现出体系作战效能。面对日益复杂多样的战场局势和模糊不确定的对手企图，无论是从作战构想到临机决策，从指令下达到兵力部署，从行动控制到作战评估，都应做到精确细致，科学严谨。只有增强对部队控制的精细程度，才能占据主导，把握主动。

本文来源：光明军事 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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